費城是一個由各個社區組成的城市,這個新聞系列不僅保持了廣泛度,還與每天在這個街區上熟知所有事情的小商家進行深入交流,一起深入探討了三個主題:公共安全、市政服務和勞動力發展。
這個故事是 每個基層聲音, 每張選票 系列的一部分。
大約八年前,Ken Curry被委任為負責北費城第22街商業協會的下一任主席,而這個社區級的商業走廊位於Lehigh和Allegheny大道之間,他的樓下是零售店面,樓上則是公寓。
Curry的年紀大到可以記得約50年前的1970年代,在Connie Mack球場被拆除之前費城人隊在費城北部進行的比賽。
在一次訪談中Curry 表示“比賽前和比賽後人們都會造訪這條商業街區並且消費購物。” 他穿著一件1957年建造商業物業的整潔塗漿翻領襯衫,這是Allegheny 西區基金會社區發展公司提供的商業協會所在地襯衫。
但這座運動體育場的地方幾十年來一直是一座大型教會 —於1992年建成的解救福音教會— 門前僅有一塊歷史銘牌 記載了這個曾經稱為Shibe 公園的地方。
Curry 依然會參加費城人隊的比賽,但現在是在南費城的市民銀行球場的位置。
這幾十年來零售業的主要流量來源消失後,沿街的店家開始流失很多市民客源,而只能更依賴鄰近地區的客人, 所以多年來這條商業走廊的業績很不穩定, 最近許多店家遭到破壞和搶劫——商店櫥窗被砸碎,貨物被盜取等等, 其中許多都是在社區擁有深厚根基的黑人和棕色人種所擁有的商店。
這些小型店家地成功或遇到的困境都是這座城市的縮影,這些無數的店家老闆也是費城市稅收基礎的重要根基,作為市政廳內做決策所帶來的正面或負面結果的利益相關者,WHYY 新聞採訪了這些小商家,並了解他們對改善市政服務的願景和想法。
Curry說 : 他希望費城的下一任領導人能夠實施一項總體計劃,並且精確而公平的執行它。
他說 :「在某些情況下我們無法獲得基本的城市服務,我們需要一個全面的總體規劃來處理這些事,並回到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上面。」
Curry 以 垃圾和非法傾倒的情況為例,他說 :「 [這是] 我們城市的一個大問題。」
他說 :「不僅要加強對非法傾倒的罰款金額,而且加大處罰力度。因為人們只會認為,哦!如果我被抓到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需支付罰款就好。」而我希望的是,如果你[非法傾倒垃圾],你將會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 因為這就是我們能阻止這些事情的方法!
作為店家,Curry和他的妻子(Yvonne Thomas-Curry) 在整個城市經營多個早期學習教育中心。
Precious Babies Learning Academies 是一家小型連鎖店,在第 22 街設有第二家分店。
Curry滿臉雀斑留著黑白相間的短髮,在北費城出生和長大的青少年時期,他從沒想到自己會幫忙建立一批托兒中心,作為一名受過大學教育的機械工程師,他有一些不同的計劃。
當他還是學生時生活發生了改變,他當清潔工和自助洗衣店工作時,開始投資當地的房地產,其中包括一棟樸素的五單元公寓大樓,配有醫生辦公室和清潔工店。
他說 :「擁有清潔工和我購買的大樓的那對夫婦是一對老夫婦,我只是想當他們退休後,我要翻新這粒並開始我自己的清潔業務,但碰巧的是我所在大樓內的醫生辦公室關門了,我的妻子想把它變成日間照護中心,我在這個社區長大,我知道他們的需求是什麼而且那裡沒有托兒中心。」
事實證明,市場對托兒服務的需求很強烈,他的妻子伊馮娜擁有教育的專業知識和商業頭腦。
他說 :「日間照護中心蓬勃發展」,“當清潔工退休時,日託中心早已有了等候名單。”
目前仍不清楚第 22 街北費城社區有多少年輕店家能夠在幾十年後取得這樣的成功。
普通工人的薪資停滯不前、住房負擔能力創歷史新低、貧富差距呈現指數級增長,對許多人來說,在社區購買商業房地產的概念感覺完全與現實脫節了。
這並不是因為缺乏嘗試。
商業走廊上的數十家小店家都是家族企業,其中幾家是代代相傳的,儘管它們周圍的商業世界瞬息萬變他們仍然在那。
一家本土電子產品商店距離一家企業智慧型手機銷售商只有隔幾個店面, 連鎖一元商店、折扣雜貨零售商、企業藥局和支票兌現點與附近的專賣店相互競爭。
有一些企業主抱怨這個城市服務的匱乏,從垃圾收集到成人娛樂活動等等,而其他人則抱怨信用評分較低且欠債的人缺乏專業知識和新業務融資管道。
公共安全問題是商業走廊上店家的重要關注議題,儘管居民和執法部門之間仍然缺乏信任,但這讓更廣泛的社區可以緊密相連且友善相處,儘管如此,人們普遍對下一次混亂情況何時發生還是感到不安。
目前為止該城市在商業區的應對措施是讓警察在白天巡邏,但能夠從事這項工作的警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少,為了減少犯罪的可能性,該城市透過一項計劃提供安全攝影機,該計劃需要與警方直接聯繫,並提供修復破損零售店外牆的補貼。
但安全攝影機無法阻止暴民用斷線鉗折斷金屬門或一塊混凝土來砸碎窗戶,有些人認為與警方分享安全錄影只會讓零售商更成為暴民的目標。
有些人認為費城的稅收結構是倒退的,因為它在計算利潤之前就從企業(無論大小)吸走資金,而它依賴總收入或總銷售額產生的稅單。企業主表示,最近出現有一項針對 年銷售額低於10萬美元的企業規定 ,但幾十年來都沒有這樣規範。
除此之外,該城市嚴重依賴對居民和非居民的工資稅收 來維持剩餘的城市服務運行,特別是在 COVID-19 大流行開始以來大量工人外流之後,同時退休金負擔和工會要求維持生活成本穩定上漲的壓力,給整個體系帶來了嚴重的壓力。
在北區費城商業走廊,過去三年不僅僅是經濟衰退。
Curry說 :「由於疫情,我們確實失去了一些業務,但很多企業都在成長。」
例如Leonard Pell和他的兄弟Richard被他們家族世代經營的肉類市場給淹沒,在大流行期間,顧客爭先恐後地購買橫式冷凍櫃並大量購買肉類,並且享受額外的政府福利。
Leonard的家族中有執法部門,他說他希望看到“犯罪得到控制”,現任警察應該得到“照顧和尊重”。
他說 :「我們需要支持警察這樣他們才能支援人民,所有好的企業都被淘汰了,人們只是沒有想過你還可以重建你的企業幾次? 這是很瘋狂的,真的令人很難過。」
Leonard主張開展更多與 社區垃圾收集 相關的工作計畫,他希望看到企業類型更加多樣化,而不僅僅是美甲沙龍和理髮店。
他說 :「以前有家具店,我們有所有這些鋼門,但沒人開門。 」
LaKeisha King Smith與她的兄弟一起接手了父親的驗光診所,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間 他們發現了大批顧客,其中許多人不是該地區本地人,在經濟停擺期間無法定期看眼科。
她說 : 「我們追蹤天然氣價格的漲跌趨勢,它確實對人們的購買行為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幾十年來這家商店第一次發生了砸店搶劫事件,竊賊搶走了店裡的名牌眼鏡,除此之外這家店也受到更多社區的尊重,並受到鄰居們的關注
Smith說,她希望看到人們重新以「人性」來對待彼此。
Smith說: 「這是一個社區,我們不獨立運作、我們相互促進、我們必須回到這一點,即使是警察和平民的聯繫也會有所不同,讓我們平等對待彼此。」
她說,在與市政府處理稅務問題時,也總是很困難。
她說 :「很難聯絡到他們也很難弄清楚事情,有時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應對,就好像我把手舉到空中,一個月後又回去重做,因為這太令人沮喪了。」
她說,無論是作為企業主、費城居民或通勤者,稅收都真的太高了。
她說 :「這並沒有給人們晉升或取得成功的機會,這絕對是他們需要努力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企業而言,關注小型企業、社區警察的工作以及警察的治安方式,他們會看到巨大的變化,人們會更快樂也會更加平靜。」
她希望這座城市支持小型企業,而不僅僅是為大公司提供稅收減免。
對於那些沒有世代財富可以依靠的人來說,這更像是一場艱苦的戰鬥。
Fred Cerrome Hill在Germantown長大,他是一名理髮師,在疫情期間實現了翻新併購商業走廊沿線一處空置零售物業這項目標,現在它被定制為黑白主題的理髮店中心,配有不銹鋼皮卡車箱用於貨架和存儲——這是個他從 2020 年 7 月就開始的項目。
他說 :「我意識到 [租用三個不同的零售店 20 年] 並沒有商業意義,如果我想在我的生意上取得成功,我認為我必須購買。」
但他花了近 30 年和無數的時間才擁有了這家商店,其中大約 15 年的時間都花在了租賃街區的空間上,然後他才准備好要搬遷。
Hill說當他 21 歲開始拿起理髮剪時,他就再也沒有放下過,不過他解釋說,通往這個職業生涯的旅程並不是線性的,作為一位年輕人他和「錯誤的人群」在一起。
他表示希望看到警方對店家提供更多保護,例如為願意為站在角落的保全人員提供加班服務,「讓人們知道你不能破壞社區。」
總體來說,他希望看到整個城市都有優質的警察保護。
他說 :「我們希望得到與他們一樣的保護,就像在南區費城一樣,他們的社區不會被撕裂,很明顯的是他們政府正在完成任務,他們不必從零開始,而是在事情發生後嘗試重新站起來就行。」
除了警察之外,Hill還希望看到更多的公共垃圾桶和減稅,儘管垃圾清除的類型如此,但他對固定商業垃圾費的高昂成本感到失望——每年約要繳納 300 美元。
他說 :「在我做生意的前 20 年裡我真的沒有賺到任何錢,我必須保持十個腳趾的高度,等待、看看事情會如何發展,而由於我是一名理髮師,所以留在裡面是可以的。」
費城人 Ben Nachum 在 2019 年開設了一家獨立藥房,自疫情大流行以來顧客就大量湧入,他們甚至還提供 COVID-19 疫苗,但這家商店因保險的藥品報銷率較低而苦苦掙扎,自開業以來經常丟失產品,不得不對商店進行整頓以應對三起搶劫和破壞行為,而他仍然租了一個空間並花費數萬美元進行維修和投資。
他說 :「如果保險沒有向我支付適當的費用,我根本就無法繼續在這裡,我試著從搶劫中努力恢復過來……而且我甚至可以提供額外的幫助,讓每個人都過得更輕鬆。我喜歡在幕後操作嗎? 不是的 !而且我們會修復一切。」
Nachum說,他希望看到城市參與鼓勵醫療保健組織能建立更公平的競爭環境。
他說 :「我希望看到市長參與改變我們城市醫療補助的運作方式,以及他們管理藥房的方式, [獨立藍十字藍盾]代表不會與當地藥局組織交涉, 他們的薪水很低讓我們很難維持營業,我們所服務人口的醫療補助保險報酬很低,我依靠保險收入來養活自己和員工並服務社區。」
為了改善公共安全,Nachum主張應該加強警察保護措施。
他說 :「我們有一名警察他每天總是在街區裡,後來他去世了,從那時起我們就有另一名警察來街區裡巡邏,但卻不像從前那位警察那樣每天都能見到他。」
他也希望看到更多員工被雇用來管理公共機構。
他說:「我認為如果公共機構的人員配備更好,那麼這將反過來會幫助人們更快找到資源。我們是最大最貧窮的城市,這很令人不安。我是在費城長大的一個窮人,直到我上了高中才意識到自己很窮,我認為這完全取決於如何分配我們的[稅收]資金。」
新創業的Tameka Montgomery 夢想是購買並翻新她的蠟燭和精油產品店,租用零售空間隔壁的空置店面,為了打平她的開銷她在店裡舉辦蠟燭製作課程,並且同時作為美國軍隊的預備役軍人來獲得穩定的薪水。
Montgomery說 :「我需要一些可以依靠的東西,如今你需要多種收入途徑才能感到安穩,如果沒有人走進這些門,我還是要付帳單。你會聽到很多關於那裡的補助和資源的討論,但這些其實都很難獲得。」
Montgomery表示她希望看到為小型企業提供的實際資源,而不僅僅是有關貸款計劃的網站的連結。
她說 :「就像你可以去第 22 街的一個小辦公室一樣,你可以打電話,然後有人接聽電話你就會得到一些結果。但我沒有資本,我的期望是商店庫存充足,每週營業六天就滿足了。」
她不確定最好的前進道路是什麼,因為她沒有參加城市的商業攝影項目,而根據她自己的經歷他並不相信警方。
她說 :「我很幸運當他們決定開始搶劫時,沒有人來對我的店做任何事情,但如果有一天我沒那麼幸運,到目前為止我在生意上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掏腰包的該怎麼辦? 我想政府他們會更清楚,我甚至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我可以悠哉玩樂的地方,我特別不喜歡撕毀我住的地方,這樣很蠢。」
Montgomery說,她努力讓自己的商店成為社區的積極場所,提供居民在大型零售商或折扣店找不到的特色產品。
她說「我的商店氛圍很好,我經歷過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有人睡在我門前,然而我讓他在那休息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的情況,而且我不想當個無禮的人, 但我一直在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所以我確實告訴他他必須醒來,最初當他醒來時他不太好但後來他回來道歉了。」
Montgomery希望看到業務的多樣性和對街角商店的潛在限制。
她說 :「不同的人進來購買房產,他們讓房產看起來也會不一樣。 但居住在社區的人們仍然在這裡,[這座城市]正在讓更多熟食店等其他東西出現,政府讓他們賣酒之類的東西,這讓人們感到沮喪。當他們收到第一個月的支票時他們會去街角的商店,整天去買啤酒,這對社區沒有幫助。政府想讓整體看起來不錯,但在背後卻在社區裡放東西來傷害我們。」
Phresh Prints Ink 的老闆 Nasir Yard 在近十年前採用了平淡無奇的時裝系列經營理念,發展了自己的網版印刷企業,但他仍然在租用零售大樓。
他說 :「我已經付了八年的房租了,這是一筆巨額的費用。」
Yard表示,他希望看到小型企業的稅收減免,或是小型企業和大學之間的合作,以分得一杯羹。
他說 :「我覺得我們有時付的錢變多了,我們絕對需要政客的幫助,因為我們是讓社區蓬勃發展的人,我們正在僱用來自社區的年輕人,我們正在盡最大努力與這些更大的品牌競爭。」
Yard said he is tired of so much trash on the street and wants to see more options.
亞德說,他厭倦了街上這麼多垃圾,希望看到更多選擇。
他說 :「我覺得我們這些社區需要更多垃圾桶,當你走進漂亮的社區時,每個角落都有垃圾桶,這點我不明白,就像垃圾多的地方沒有垃圾桶,但垃圾不多的地方每個角落都有一個」
商業協會主席Curry說 : 對於新企業家來說,他們在這座城市的經歷通常包括基本的支援服務和嚴厲的處罰制度。
他說 :「人們有開辦企業的動力,但他們通常沒有商業背景,因此他們透過反覆試錯來學習。 我常常遇到這些人, 他們確實需要幫助也需要一些教育。當你做錯事時很多人會告訴你,嘿!那是錯誤的,但沒有人提前說,嘿!這是你想要完成這件事情應該處理的方式。」